“咳……嘶咳!咳……”
我模糊的意识刚刚清醒半分,呼吸时来源于肺部的疼痛顿时让我咳嗽不已,那份撕裂的感觉就好像肺泡全部破裂了一样。
“所以说到底发生了啥啊……”
用胳膊肘撑在冰凉的地面,我缓缓支起自己的上半身,相似的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,诡异地带有明显断层感……
怎么描述好呢……我现在的前臂靠近手肘大约三分之一的位置,从骨头到包围的一圈肌肉正在尖锐地向大脑传递疼痛感,痛感的来源非常清晰,像是断肢,但显然范围更小更加明确。
但我的眼睛告诉我那个部位实际上没有遭受任何损伤,别说是断肢了,连轻微的划伤都没有一道。
坐在原地大口喘息,刚刚支起身体的动作起了连锁反应,那形式诡异的剧痛在全身范围蔓延,五脏六腑无一不痛,但又偏偏是各个部位的截面,搞得我总有种自己是具碎了又重新粘合起来石膏像的感觉……
超级痛苦!
不过难说归难受,好在没有实际的伤害。我在原地坐了一会儿,伴随着呼吸这种痛感迅速消退,很快便恢复了正常。
懵掉的大脑也在这一段缓冲时间后重启成功,模糊的意识重新清醒起来,思路也开始变得清晰。
抬起左手,我沉默着观察那副已经深深勒紧腕部的手铐。极不明显的虚幻链条下垂,连接另一端尚处于昏迷之中的“第一剑圣”彻兰熙薇。
这位意志强韧的骑士手中还紧紧握着誓约胜利之剑的剑柄,此时这柄传说中的璀璨黄金圣剑已经重回暗淡,在大书库里与剑脊处多次闪亮的精灵文字早已重新隐没,显得暗淡无光。
咬咬牙,我忍痛把略微嵌入血肉的手铐松开,由于无法解除连接,只能尽量顺着手臂向上撸起,再用一滴取自夜雨生的血液促进伤处的恢复。
好消息是血液的效果立竿见影,随着隐隐一股暖流,被我清理干净血痂的伤口快速凝血,眨眼间完成了修复。小心地除去表层二次凝血的痂,除了肤色有些许不同,伤口已经复原如初。
“那小子说不定能拿去炼丹……”我嘴里嘟囔着,用同样的方式开始给彻兰熙薇手腕处的伤口做处理,“这次可以说是死里逃生,可是我到底是要怪她还是感谢她?”
造成现在情况的真凶,便是眼前这位在昏迷中显得清新柔软的紫罗兰骑士。
按照绫音冥的介绍,英国魔法师协会总会的大书库是由永恒元素中的“空间”和“时间”两人一同施法构筑的,其完善程度堪称人造的独立世界,等级比起“离世的阿瓦隆”还要高出不少。
但彻兰熙薇不愧是掌握誓约胜利之剑的“第一剑圣”,她在大书库里出于情况危急,破碎剑身解除限制,劈斩空间唤来星之洪流。
那一下显然是“空间”和“时间”都不曾想过的情况,也就导致了不可预料的结果——整个大书库里的空间结构被完全破坏,就真的是一个被摔碎的石膏像,原本联系紧密的空间节点直接断掉,一个魔法圣地在崩坏中被大空间逐渐同化吸收,就此消失不见。
不幸中的万幸:先前绫音冥在带我们进大书库时只是稍微改了一下时间流动的形式,没有改动空间存在形式,也就是说即使在那个独立世界中,我们依旧是属于主空间的东西,类似于穿越者,所以在空间崩坏时没有随之一起消融,而是回到了正常的世界。
“就是不知道那些书找不找的回来……算了,那本来就不是我应该管的事儿。”
彻兰熙薇的伤口在夜雨生血液的作用下同样迅速恢复着,唐僧肉体质果然非同凡响,即使是面对连伴生生命魔法都难以治疗的精灵,效果依旧不减半分。
那家伙真应该拿去炼丹!
“OKOK,好好想想……现在应该是回到伦敦了吧?所以这里是哪儿?”按着太阳穴,我努力集中精神整理思绪,“全是废墟,很显然这里不是威斯敏斯特议会……不会吧……”
周边的碎石废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主管判断,但这样的建筑结构以及一些小细节,处处都在向我说明这里正是威斯敏斯特议会的空间重叠建筑——
魔法师协会总会。
我挪动身子缓缓站起,挥手拍落身上衣服褶皱里残留的碎石与灰尘,缓缓观察周边的情况。
这条过道在我的记忆中没有留下任何印象。还记得原本来的时候,每一条小通路上都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昏迷中的魔法种族,此刻他们却全部消失不见,只留下空旷与死寂。
脚下是杂乱而狰狞的大型划痕,地面仿佛被某种拥有巨大利爪的生物刨过,似乎是想挖个坑出来……而我和熙薇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在正中心。
“该不会我是个狼人?”随意踢开滚落熙薇身边的碎石,我苦笑着自言自语,“那我的指甲真该好好修剪修剪了。”
猛然间一种被注视的感觉直刺心头,转身挥臂,概率魔法展开,开始解析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全部可能。
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,我与对方那双妖异的墨绿双眼对视个正着!
“嘶……”
在看清来者之后,顿时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这个玩笑还是要慌一慌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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